度假屋

不到長洲非好漢

我對長洲唯一的認識就是,那里有一個快樂的肥貓。而我對肥貓的了解也只是他長得很像鄭則仕。為何他會長得很像鄭則仕,這依然是個謎。幾天前跟小部隊去長洲度假。他們的說法是,入camp。所以那是我第一次去長洲,也是第一次入camp。 以前老聽朋友說去camp,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里。相比起來,我倒是對「去火星」比較有概念。這次我去camp,我給家里的說法就是去旅游。他們只知道我去了長洲。剛好這兩天他們都沒對我發脾氣,要不然他們就連我去了哪里也不會知道。當我到達那個接下來的兩天要住的地方,我才恍然大悟,還是不要說「度假」比較好,盡管長洲碼頭旁的那條街上到處都是出租度假屋的招牌。 長洲沒有我想象得遠,搭慢船進去也不過是四五十分鐘而已,差不多是我這里去到尖沙咀的時間。 當晚,早到的女生們已經煮好了飯菜等待我們。如果長洲很遠,那她們會不會變成望夫石?吃著她們的成果,我不忘巴結她們。我說,嗯,果然是美女廚房啊。她們不服氣地說,很難吃嗎? 事實上,美女廚房四個字只是用來贊美她們的美貌,與煮的飯菜好不好吃沒有關系。這件事說明女人一旦進了廚房范圍,你千萬別說她們是美女。美貌和廚藝不可兼得。 我說,很好吃呀,比我媽做的還好吃。贊美女生廚藝的時候,還是搬出自己的老母比較好。我說她們比我媽煮得好,絕對是肺腑之言,比「美女廚房」四字要由衷得多。但是後來我一想,她們會不會懷疑我母親做得很難吃啊?女性對男性說的話總是懷有戒心的,尤其是對我這種長得不帥又似很壞的人。我要是變成鄭元暢或者拿破飛輪海,那就很不同了。 那間房子原是三個先到的女生住,我們進去後就變成了八個人,而且第二天還會有人再進來。空間雖小,但冷氣機開了等如沒開,還要開個大風扇才勉強可行。那天晚上有甚麼事發生呢?八個人,正好講八卦。 第二天換了大房子,但很不幹凈,比我家還要臟。我對臟的忍受程度可能就只是到了我家的那種臟。樂觀一點的話我應該開心的,因為這世上原來還有比我家臟的地方。如果我家里的人都來了,估計要放鞭炮慶祝了。 男生和女生在各自房間的床上都發現了別人度假的殘留物。如果那東西真是我們想象中的東西,那我就會覺得很不可思議。在這樣的地方幹,在我看來是和打wargame差不多了。真那麼high呀?也許沒有我說的那麼差,至少打wargame是有可能踩到狗屎的,但在這個所謂的度假屋里應該不會。 早上有幾個人說去看日出。對於城市人來說,看日出原來是這麼起勁的一件事。當然,農村人看到日出也很起勁,因為他們要出去幹活了。因為有雲,我們并沒有看到日出。事實上那個時間也應該不是看日出的時間。然後我們只看到一艘小船在不遠處搖晃,周圍啥也沒有。假如上天感應到香港淫審處判了不少冤案而在七月下起了雪,那麼坐在那艘小船上面的人就可以「獨釣寒江雪」了。然而事實是他現在頂多只能「獨屌淫審處」。在香港,只是一小幫人能要風要雨的。香港這艘國際豪華巨輪,也不是誰都能登上去的。剛好那幾天綠皮書出來了,有人提議,以後選船長要先進行過濾,過濾之後的候選人才有廣泛代表性。多可笑的言論啊,有沒有廣泛代表性,市民每人一票投出來不就知道了嘛。怎麼反倒由一小撮人去決定呢? 接著去吃早餐。我向來是不吃早餐的,但看到有油條吃,就吃了一條油條。可能是急著炸給我們吃,那油條并不好吃。我這麼久沒吃油條,油條也太不給面子了。 下午進來一個很活潑的女生。但是不知道從甚麼時候開始,在她面前我總是活潑不起來。在她面前,我不僅活潑不起來,而且誠惶誠恐,而且不知所措,而且極為沮喪。在這種狀態下,我在玩一個游戲的時候抓到了比利的大象,真可謂「盲人摸象」。我的色狼形象則再一次得到鞏固。 長洲,在我想象中是一個小漁村。當我們坐船就要到達長洲碼頭時,我遠遠望去,長洲只不過是一些不太明亮的燈。它好像馬上就要沉睡過去。下船後才發現這個地方很熱鬧,燈火通明,而且甚麼都有,五臟俱全。我們第二天出去吃完飯,想找個地方都難。真一個人山人海、觥籌交錯。 我們最後是在康記餐館吃海鮮,味道還好,價錢也不貴。九個人平均下來也就三十幾元,簡直就是學生餐了。前面說到找不到地方吃飯,這并不完全正確。在康記旁邊的那家飯店就沒人去吃。整條街就它那里是空蕩蕩的。 那晚,我們男生出去買夜宵時,據女生說她們在屋子里發生了鬧鬼事件。她們講得很認真,不像是說來嚇我們的。而且,女生編鬼故事來嚇男生也不太符合實情。加上那個屋子看上去的確很臟,因此我也被嚇著了。我是很膽小的,下次再發生這樣的事請天亮了再告訴我。否則,別怪我失去理性,我失去理性時比鬼還可怕。 老實說,坐船離開長洲時,我有點舍不得了。但我舍不得的卻不是長洲這個地方,也不是肥貓。這并不是一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