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名字

我在那張白色的紙上寫上最後的名字:我的名字。

那張紙是今天社際足球賽道社的球員名單。

本來社長並沒有邀請我參加。所以上一場我只是一個觀衆。原本我想,道社一定是兵強馬壯,所以不需要我吧。我不好意思向社長乞求一個出場名額。可是我看了第一場后,覺得道社也就那麽囘事。主要是我對極品這個人沒有任何的信心可言,其他人倒沒什麽。今天我知道,極品人稱鼻屎哥。

鼻屎哥今天又有進球。但是無論他進多少球,我都是這個看法:這個人的球技真的很一般。原來球技不好也能打前鋒的,因爲對方難免會放鬆對他的防守。但是你也要知道,這種人常常浪費了一百個機會之後才能抓住一個機會。鼻屎哥今天有所醒悟,沒敢再模仿魯爾,不過充滿其個人特色的表演還是有的。

我很失敗,因爲社長不僅沒有讓我首發出場,而且也沒有在下半場一開始就讓我出場。不過唯一欣慰的是,我還是出場了。我出場後不久,我方的一位衝動少年和對方發生了爭執,先是領到了一張黃牌,不久後就因爲不滿而自行離場了。聽説他離場前還向別的隊員提議集體棄權,可惜遭人拒絕。我心裏想,靠,你他媽這不是玩我嗎,我才剛上場,你就叫人不要踢了。

踢球的人,心高氣傲是正常的。我在大陸的朋友大多數都是踢球的,哪個不覺得自己球踢得好?事實上,那些朋友踢得好的決不在少數。今天在圓玄一中踢球的人,九成都要站到一邊去,但是這些人比我那些朋友還要心高氣傲,所以有了今天的衝突。自己踢得不好,就把氣撒在別人身上,踢得稍微好一點的就真以爲自己有多行。你以爲,你生氣了就變成施丹二世了。可二世沒做成,二逼就做得有模有樣。

我今天來的真是時候。道社已經沒有替補球員。那個傢伙很有性格地自行離場后,我們只能以4敵5,硬撐下去。我踢到一半,喉嚨開始不舒服,一堆堆的痰湧出來,帶點血腥味。偷偷告訴各位,後來我忍不住就在球場邊吐痰了……聼者可能覺得這有點誇張:連血都出來了,這内傷不輕呀。我倒沒覺得怎樣,死掉正好圓了我的心願。只是我踢球的時候,這麽折磨我就真他媽的……操蛋。

5對5,道社已處於劣勢,少了一個,更是被他們玩殘。正因爲這樣,剩下的四位就成了勇士,獲得了尊重—-也許鼻屎哥除外,因爲鼻屎哥應獲得的不是普通的尊重。

我今天踢得不好,然而這就是我最後的一次社際足球賽。這句話聼起來好像我踢了很多年的社際足球似的,事實上這只是第二年。最後的名字也可以理解為,這是我最後一次在社際足球賽的名單上寫上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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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牛
陳牛

陳牛,曾先後於《明報》、《端傳媒》、《香港01》任職,為《號外》、《就係香港》等媒體擔任特約記者、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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