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江華說,香港對普選的意見存在兩個極端,一個是要求普選一步到位,一個是希望能拖就拖,而他們民主建港協進聯會的原則就是循序漸進。這句話無非又是在強調他們的務實。但是循序漸進也得有個時間表,沒有時間表的循序漸進就會是第二個極端──能拖就拖。
時間表的作用是說明你有計畫,不只是空談「共識」的所謂務實。時間表是一種誠意。就好比你老闆交一份工作給你,然後問你什麼時候能夠完成。你卻告訴他「不知道啊,沒有時間表」,叫你的老闆如何信你?過了十年,你老闆又問你,十年前交給你的工作完成了沒?而你還是那句話,不知道啊,循序漸進。你老闆非被你氣得吐血身亡不可,然而我要告訴你的是,世上沒有這麼蠢的老闆,十年前已經炒掉你了。
尤其是民建聯,有前科。以前他們的政綱明明寫著2007年普選,可還沒到2007年這句話就消失了,先嫦娥一號一步到太空旅遊去了。以前自己在政綱上寫下的時間表都沒起作用,何況在沒有時間表的情況下?誰知道你的循序漸進要拖到何年何月。不過,民建聯和政府都可以把責任推給不「務實」的政黨和民眾身上。
我們看看晚清改革。立憲是晚清改革其中一項重要工作。那個時代立憲的難度不會低於今天的普選,但是人家滿清再保守也給了個九年的籌備時間出來。看看,那個落後的滿清在一百年前就能給出立憲的時間表,香港政府怎能一點不為此汗顏?但是就算滿清有一個時間表,歷史學家依然告訴我們,那是滿清在拖延時間。那麼,以後的歷史學家書寫香港的普選歷史,會如何評價那些只會說「循序漸進」而給不出一個時間表出來的政黨和政客呢?鄧小平對收回香港的態度是「我們不是李鴻章」,值得民建聯的徒子徒孫學習啊;更值得曾蔭權學習,不是要強政勵治嗎?
作為馬後炮,我們再回頭看晚清歷史。如果當年晚清也說,立憲要在有全民共識的情況下進行,那麼結局又會如何?我們無法猜想,但是我們知道滿清迫於革命壓力,在1911年將九年的籌備時間縮短為六年。然而為時已晚,就在那一年,辛亥革命爆發,滿清像其他封建王朝馬漢一樣被埋進了歷史的塵埃中。從歷史我們看到,政治改革不僅要有時間表,還要有壓力去推動保守而且懶惰的政府。當然,香港人和幾千年來的中國人分別不大,都是太務實了,只關心飯碗。泛民給政府的壓力遠不及當年孫中山和他的同志們給清廷的壓力。千萬別說革命,那是顛覆政府罪。
讀預科時,歷史老師經常給我們搞辯論會。有一次的題目是:亞歷山大二世是不是真正的解放者。亞力山大二世是誰?他是俄國解放農奴的一位沙皇。我的對手同學說,亞歷山大二世用四年時間來籌備解放農奴,足見其誠意。我反問,那是不是籌備時間越長,越有誠意?這件事本來是用來說明我們香港的青年是多麼地務實的。
2012,還有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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