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compressed少林足球大師兄 一個階段的結束

一個階段的結束

當我走到台的中央,一陣雷鳴般的掌聲突然在台下爆發,然而我的耳中卻響起了另一種聲音‥‥‥八達通的「嘟」。

鄉村紀事:怕黑的男孩

我小時候膽子不算太小。農村的小孩總有一股莫名的勇氣,上山下河,野外潛伏的種種危險,破碎的玻璃瓶、帶刺的野生植物、毒蛇、水蛭、毛毛蟲、墓地,全都不怕;對於我媽來說,更是連一條小河也對我構成了危險,每次她發現我偷偷跟人跑去河裡游水,她就拿以前用來背我的背帶,將我五花大綁起來,禁止我出門一天。 但是,我怕黑。我從小就怕黑,而且已經到了不可理喻的程度,連睡覺也要開著燈睡。眾所周知,睡覺就是閉上眼睛,閉上眼睛就是一片黑暗,這是常識。對於一個正常的人來說,燈光可能影響睡眠,而且人閉上眼後,開燈也就失去了照明的意義,所以我是一個不正常的人,而那盞看不見的燈卻在我心裡起著作用。還好我小時候還未曾因為愛上某位姑娘而失眠,否則我家的電費就貴了,而我就可能成為第一個因怕黑而敗家的人。 小時候,家鄉的供電不穩定,好好地吃著晚飯突然就停電了,一停電我就大嚷大叫,方圓百里都能聽見,要是發生在月圓之夜,大家就可能以為狼人變身了,要是附近剛好有人過身,那大家肯定以為屍變了。後來供電越來越穩定,我覺得我的大嚷大叫對此事貢獻不小,可能已經驚動中央。這件事對我的啟發是:爽要吶喊,不爽更要喊。我怕黑,所以一停電我就很不爽。 我媽是一個大魔頭,她有很多方法對付我,鑒於滿清十大酷刑需要諸多刑具,她才沒用那些方法來對付我。而我媽對付我的方法,除了把我綁起來痛揍一頓之外,就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把我趕出門外。我不記得是六歲還是七歲那年,我和我媽在奶奶那裡吃了晚飯一塊回家,她先進去,然後把門鎖上不讓我進去。這條街的不遠處在文革時是一所牢房,關過不少右派,也死了不少人--不過我六歲那年還不知道,後來是我媽告訴我這些的。黑乎乎的街道讓我精神緊張,而且那條街是後街,不是大街,黑起來毫無生氣,於是我開始大喊大叫。但我媽可能因為已經聽了我六年的大喊大叫,已經無動於衷了。我隨手撿起身邊一顆大石頭--看吧,這條街上還有大石頭可撿,這就是鄉下。對於我當時的年紀來說,那的確是一顆大石頭,它不僅足以敲掉我的門牙,而且能讓人頭破血流。我拿起石頭,使出吃奶的勁頭,往木門上一扔--我的門牙就被敲掉了一角,此一光榮戰績至今在我門牙上仍清晰可見,而每一位和我有過親密接觸的姑娘都應該更有感觸--當我們熱吻時,她們的舌頭必然感覺到我的門牙有異樣。我當時年幼,雖然非常聰明,能從1數到100,但對力學還沒有研究,所以那顆石頭在撞上木門後會反彈的道理我就沒有考慮到,也沒有考慮到我用的力越大,反彈力越大,除非我的力量足以把門砸爛--但事實是我沒能砸爛門,倒把自己的門牙砸爛了。被我媽關在門外,我原本只是大喊大叫,門牙崩了一角之後,我開始大哭。我這一哭,我媽終於從樓上下來開門給我進去,但那顆門牙已經沒得救了。 老實說吧,我一想起因為我媽而沒了門牙一角,我就對我媽恨得咬牙切齒--這咬牙切齒幾乎能摧毀我的整顆門牙。從那天開始我就覺得我會因為這顆崩掉的門牙娶不著老婆--如你所知,娶老婆是每一個六歲兒童的最大願望,而那時我就開始感到娶妻無望了。向大家匯報一下,我現在二十多歲,還沒有人願意做我老婆,這肯定與我的門牙有關。 那次沒有讓我媽吸取教訓,把我關在門外的方法她還用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期間我們還搬了一次家。最初我們是租一位親戚的房子住,那座房子有三層,月租只要50元。對那座房子我印象最深的是很多老鼠,我還被老鼠咬過,我爸就在一樓布置了一個電陣,老鼠一進去就會電死。我已經不記得我爸究竟電死過多少隻老鼠--確切來說是我爸的電陣,那時候小鎮上到處都是老鼠,奶奶住在電影院,那裡養過幾隻貓,養過國家二級保護動物猴臉鷹,現在想來最好的還是養一個梁美芬,一想到她為我們捉老鼠,我就倍感安心。後來我們住進了自己建的房子裡,不過大門還是木做的。我媽一看我不順眼,就會再一次把我推出木門,叫我在外面反省一下。 我反省出來的最主要的結論是,我不能再用石頭扔木門了,因為人一生總共才有兩顆門牙,不夠崩。現在那一帶全是房子了,門口還鋪了水泥路,但在我小學的時候,那塊地剛被政府徵來賣,在上面建房子的還很少,周圍一片荒地,比之前的親戚家門口的街道更恐怖。但我甚麼也不做,故作鎮定地坐在地上閉目養神,有星星的時候就數數星,可惜當時身邊缺了個女主角,否則這些記憶就變得浪漫起來。我就這樣等著家人開門讓我進去。我的家裡還住著外婆、舅舅,後來又多了一個舅母,幾乎沒有一次是我媽來開門的,儘管我其實是由她親手趕出門口的。我媽的原則是,我要進去就一定要向她認錯;但我的原則是,決不認錯,就算給鬼拐走也不認錯。認錯其實只是口頭上的認錯,我那時要是狡猾一點,就先認個錯進屋裡再說。我從小受共產黨教育,當時我已光榮地加入少年先鋒隊,當過中隊長、副大隊長,共產黨教育我們怕死的不是共產黨,所以我怎麼可以向我媽折腰認錯呢? 前面說到我奶奶住在電影院。電影院本是公家財產,九十年代我爸和姑父承包了來做,電影院後臺有房子,奶奶和姑父他們就住在裡面。我還要說的是,電影院前面還有一個店鋪,我媽就在那開藥店。那些年,我們吃飯都在電影院,晚上就回租的房睡覺。電影院在不放電影的時候也是很黑暗的,而我吃飯卻要穿過整個黑暗的電影院,到後台去吃,所以我總得找個人陪我走,不然我就沒有飯吃,有時候沒人陪,我就心一橫,快跑過去,由於途中有柱子和凳子,我經常撞得頭腫腳瘀。家人一看,這小子又跟誰打架了。我其實是跟黑暗打架了。 後來我們又建了一棟房子,就搬了家,把奶奶接來新家住,而外婆一家則住在原來那棟房子,外公也從香港回來養老,以前那棟房子其實是他出錢建的。直到此時,我已經上了中學,我媽沒有再把我趕出門外。 黑暗之所以可怕是因為看不到裡面有甚麼東西,但我其實也有不怕黑的時候,那時候我腦袋裡通常想著別的東西。 有時候我媽打我,我覺得很委屈,就不顧天已黑跑到外面去。此時全家就動員起來找我,我為了藏得好一點,再暗的地方也躲進去,有個地方是做棺材的,我也進去躲過。在那些黑暗的地方躲著的時候,我想的不是黑暗裡有什麼,而是家人甚麼時候能找到我,還有甚麼更黑的地方能讓我躲久一點。下場大多數情況都是被他們找到,因為小鎮真的很小,主要的街道只有一條,而我又沒有受過像Rambo那樣的訓練,所以也躲不到哪裡去。有些時候他們也會找不到,但我發現天越來越黑,情勢不對,就自行回家去了,當作甚麼事也沒發生過。 我讀中學時還有一次神奇的經歷。我一個人通過學校後山的黑暗小徑,到了小學的後山,然後又走了回來。我實在想不起究竟是甚麼原因驅使我獨自面對我一直恐懼的黑暗,唯一想到的是當時我已著了魔。著了魔又有很多原因,比如可以是某個漂亮的姑娘,比如可能被外星人迷惑了。最有可能是跑到後山看隔壁班的姑娘當晚有沒有回校夜自習。那我為甚麼不直接去隔壁班看而要捨近求遠跑到後山去?可能是我不想別人知道。 最矛盾的是,我怕黑卻又喜歡跟人去鑽各種洞探險。家鄉最出名的山洞我還跟不同的人去過幾次。那個山洞據說是國共內戰時由某個國民黨軍官建的,很多年後成為小鎮上的男孩探險必去之地,「不進此洞非好漢」是我們的共識。那個山洞入口小,一路還有不少陷阱,裡面卻很大,住著一群蝙蝠。洞裡有個秘密小洞口可通到洞的上面去。有膽大的夥伴就從那個小洞爬出去,徑直走到山洞的另一個出口等我們。 後來,知道的山洞都去過了,連新建的水渠也不放過,當成山洞來探險。我們自製了照明工具,一個跟一個走進裡面去,水在我們腳下流過,很舒服,舒服得讓我忘記自己正身處黑暗當中。

compressed異類 異類

異類

在鴨子當中,醜小鴨是一個天生的異類,但是據我所知並不是因為它真的長得醜,而是因為長得不一樣。在我們的文化中,很多時候與眾不同被視為是一種缺陷,有時候異類又被稱為異形,於是遭到排斥便成了所有異類的共同命運,因此醜小鴨也理所當然遭到排斥。

他在那邊16歲

MJ一去不回,他總算找到了組織。在那裡,他們應該已經見上面了。我說,天才都死於突然;余光中說,失蹤是天才唯一的下場。數一數,他已失蹤十六年。 香港沒有搖滾,天堂沒有市場。詩與歌本是一家,有詩人宣言:市場,去死吧。我對市場說:你她媽死了也到不了天堂。在天堂,他愛怎麼玩便怎麼玩,更不用參加俾面派對,他肉體的死亡,也是他自由的音樂靈魂的新生。「他雖走得早,他青春不老。」 有一天,我們會見面的。那天很快就到。「心高氣傲,哪裡去不到。」 [tags]黃家駒[/tags] Technorati : 黃家駒

給姑姑的信

姑姑: 二十幾年不見,可好?上一次見面,是在你的夢中,你催著我趕快來到這個世界。可後來你卻居然跟了倪震,那時我還很小。而我一直在努力長大,以為你還在等我。你說過,等我長大了,便和我一起練玉女心經。 江湖最近傳聞我要給倪震一份城大美女名單。我要在這裡澄清,那是真的。如你所知,江湖傳聞從來都是真的,這世上最可靠的消息都來自江湖。我無意給你製造麻煩。江湖傳聞雖然是真,但那份名單卻是假。假若真有那份名單,如此貴重之物,也不會落到我手中。因為那份名單,江湖已經腥風血雨幾百年–如你所知,所謂江湖,就是為那些從不存在的東西可以爭個你死我活的一群人。不過據說近來朝廷對那份名單也頗感興趣,我已被他們盯上了,這實在是我自惹麻煩,應該不是倪震告的密,他還不至於卑鄙到那麼愚蠢。 想必你也知道我為何說要給倪震那份名單,沒錯,就是為了一個女人。為了那個女人,我必須拜倪震為師,學習追女之道。然而倪震從不收徒,所以我要給他一些好處,《龍珠》裡小林拜龜仙人為師,好像也用過類似的手法。如你所知,我很狡猾,等他把神功傳於我,我便告訴他事實的真相,就是從來沒有那份名單。我相信他到時會吐血而死,但你不要誤會,我絕無害死他再把你搶回來的意思。我知道你愛他愛得死心塌地,而我也愛她愛得至死方休。玉女心經,我們還是不要練了。據說,練玉女心經現在有一個新的說法,叫打野戰。 倪震可以教我如何馴服女性,但他未必了解女性的心態,這方面還得求教於你。以我們的關係,你實在不會拒絕我吧,除非你忌妒我愛上了另一個女人。如江湖傳聞的一樣,那個女人,我叫她妹妹。我和她的事情說起來比江湖恩怨要簡單得多,就是她現在不理我了。我和倪震犯的錯誤有些相似,都和嘴有關,但是你並沒有不理倪震,甚至幾日後你便決定嫁給他了,出現這兩種不同的結果,唯一的解釋是,我犯的錯更加嚴重。我一直在想辦法挽救,因此江湖上的事情我已經完全不理了,這就是為甚麼近來江湖平靜了很多的原因。但想來想去,我還沒想明白妹妹究竟是討厭我了,還是在生我的氣。我情願是後一種,因為後一種還有得救,只要氣消了便好。讓她消氣,最好的辦法是讓她打我幾拳,順便練玉女心經,但目前看來這個可行性很小,所以我只能等,這是最消極也是最積極的辦法。假若她是討厭我了,我看我做甚麼都沒用,反而只會增加她對我的討厭度。 所以,告訴我吧,姑姑,她究竟是已經討厭我,還是在生我的氣。如果她只是在生我的氣,那我就決定不知廉恥死死纏住她不放了。死打蠻纏是最低級的一招,傳出去會被江湖中人笑話,但這一招也很有用。 至於那份名單,你放心,我也正在尋找,它絕不會落到倪震手中。本來我並不相信它的存在,它是否存在也與我無關。但是現在不同了,假如真有那份名單,我一定要把它燒掉,不是為了江湖,而僅僅是為了一個人,因為我聽說連妹妹也在那份名單當中。 祝新婚愉快! [tags]周慧敏,倪震[/tags] Technorati : 倪震, 周慧敏

給倪震叔叔的信

倪震叔叔: 你好。叫你叔叔應該是沒錯的,我年齡未過25,而我媽又和你同齡,總不該叫你伯伯的。其實我也想叫你倪震哥哥,感覺很棒,可我又實在怕給你帶來些甚麼麻煩,突然有個「花樣少男」叫你哥哥,你在慧敏姐姐面前不好解釋不說,難免還會擴大你的中年危機。上次叫你倪震哥哥的那位女孩還是我在城大的師姐呢–由於我沒有「夜蒲」的習慣,反而沒有機會撞到她。我想,若我告訴你,城大還有比她更加好看的姑娘,現在已不是時機。 和我媽相比,你的中年危機實在算不上嚴重,至少你身邊沒有一個像我這樣大的兒子讓你時刻察覺到自己正在老去。而且你的中年危機來得不算太早,我媽幾年前就深陷中年危機了,不過她的表現方式和你不一樣,她是時常向我發火。可見,中年危機這事其實對當事人無害,你還因此艷福不淺呢,只是讓身邊人比較難受而已,你著實不必為此驚慌。 如你所知,其實我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哦不,是小子,決不是來和你探討中年危機這麼深刻的問題的,當然也更不會是金融危機–雖然金庸和你老爸是老朋友。我真正的目的是拜你為師,向你學習如何在做錯事的情況下讓女人不會生氣,甚至反過來說「犯得起這個錯誤」,甚至轉個頭就心甘情願嫁過來。我覺得,你實在太神奇了,《I am legend》真該由你來演,Simth還是去演《Mr. & Mrs. Smith》比較合適。 我也有個妹妹。顧及你的危機,我就不介紹她有多漂亮了,她的風格和張茆也不是一路的。我和你的問題不同,你是做錯事,我是說錯話,唯一相同的是我們都是禍從口來。我知道,有時候說錯話比做錯事後果更嚴重,我不僅知道,還體會到了。當然結果也就不一樣了,你和慧敏姐結婚了,我的妹妹還在生我的氣。 恕我直言,倘若你說你沒有任何解決良方,事情最終能夠解決全在於你是一個才子,那我是絕不會相信的。論才華,我還是高你那麼一點點的。好了,若你說問題正在於我的才華比你高了一點點,那我承認這個的確是一個問題。我明白我說話太直了,你先別生氣,等我妹妹氣消了,你再生氣也不遲。也許我前面想錯了,你的問題能解決不在於你是一個才子,而在於你是才子的兒子,那麼我的問題就糟糕了,因為我的父親和你父親剛好相反,他不是才子,而是才子的爸爸。如此一來,只對我的兒子有好處,如果這輩子我會有兒子的話。 好了,我不再猜測你用了甚麼辦法,如果我能猜到也便不用來請教你–不過這不影響我對你的崇拜,我以張茆的人格保證。也許你會問,你教會了我這個徒弟有甚麼好處。假如你真的如此勢利,需要有好處才肯收我為徒,那我會告訴你,你將會獲得城大美女名單一分,保證一個個都比張茆濃妝豔抹。 盼覆。 祝早日遠離中年危機。 你的不是你的陳牛小朋友 [tags]倪震[/tags] Technorati : 倪震

compressed雞公嶺 夢中人

夢中人

因為我做的一件事,夢中人走過來和我接吻,然後她說:「你真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