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

我不能悲傷地坐在你身旁

一,他爺爺的 有新學生來。 我問他:「剛才帶你來的是你爺爺嗎?」 他答:「是啊。他住在北京的。」 「那他普通話一定說得很好啦。」 「是啊。」 ‥‥‥ 我們談了不少關於他爺爺的話題。 下課,送他出去,一看,原來不是他爺爺,是他爺爺的,老婆!是他奶奶。 二,角度問題 我拿出一張紙,指著一角說:「這就是right angle。」 學生恍然大悟:「哦,我明白啦!」 我又指著另一角,問:「那你知道這個angle是甚麼angle嗎?」 「Left angle!」 我發現前後兩次我確實指在「右邊的角」和「左邊的角」上了。

從尖沙咀喝到九龍城

今天異常清醒,到現在還沒睡。 我自小便是豪放派,有以下這件事可以佐證:小時候每當我心情舒暢地走在鄉間小道上,假如突然感到尿急,就會拉下褲子,一邊往前走,一邊撒尿,有時還要左右擺動雞雞,進行大範圍掃射。在做這種豪放行為的時候,我還會想起抗美援朝的志願軍歌:雄赳赳,氣昂昂,撒過鴨綠江。但是從尖沙咀喝到九龍城這件事就不能與之相比,我並沒有提著酒瓶子從尖沙咀一路喝到九龍城--這就是說我的境界還有待提高。 九龍城那邊,都是泰國酒吧,哥兒們幾個已沒地方好去,也只好進去體驗異國風味。在平凡的角落裡總會有奇人異士,而在泰國酒吧裡我居然發現一個泰國姑娘,她,她,她居然看著泰文的字幕,唱起了中文的歌。 三點多鐘時我和朋友去了他朋友的地方住,那是一家麻將館,但是以我所見只有兩張麻將檯。夜深人靜時,他朋友還在和人砌四方城,一聽,原來都是說客家話的老鄉。坐下來沒多久,我就吐了。每次喝醉酒,我都是如此憎恨這副煩人的軀體,因為只有在此時才能如此強烈地體會到肉體對意志的束縛。詩仙不是仙,他喝得越醉越清楚自己成不了仙。吐完了我就在麻將聲的伴隨中入睡,當時我要是加點鼻鼾聲,整個演奏可能更有層次點,最後我把鼻鼾聲提到最高音量就會達成整場演奏的高潮,但是我沒有這麼幹。五點多我就醒了過來,睡不著了,肚子還有點餓,我只好在黑暗中點燃了之前人家給的香菸來抽。如果這是一支事後菸,那麼抽完這一支,我就該走了。我該回我的火星去。 現在是時候去睡。

張家界鳳凰遊記之二:路過長沙,吃臭豆腐

六點多鐘,我們到了長沙。這個屬於湖南省會的城市還在睡夢中,我輕盈的腳步只驚醒了她的火車站。和中國其他城市一樣,一出長沙火車站,就有一群人圍上來問我們想去哪,他們總有種你說去火星也能帶你去的自信。
%E9%9F%B6%E9%97%9C%E6%AD%A1%E8%BF%8E%E6%82%A8 張家界與鳳凰遊記之一:開往冬天的火車

張家界與鳳凰遊記之一:開往冬天的火車

2009年12月27號下午3點,四個香港青年坐上了去韶關的汽車。如無意外,六個小時後他們將會出現在廣東最北的城市。韶關是這樣一個地方:繼續向北走可到湖南,轉個彎則能到江西,不走就留在了廣東。他們的目的地只有一個--張家界,湖南的一個著名旅遊城市。

大城小屋

終於從居住了將近七年的舊居搬走,但我不想說再見。從到香港的第一天開始,我就一直住在那裡,一開始的鄰居左右都是印度人,他們聽印度流行樂的時候,我就聽華語歌,為中印文化交流做出了重大貢獻。他們早搬走了,這麼多年來鄰居換了又換,我每天都在詛咒這座大樓快點倒掉。然而,它不為我的詛咒所動,卻像抹了印度神油一樣,一直屹立不倒。

EPS,不易辦事

去深水埗買wireless router,平生第一次碰見用EPS或VISA付款要加錢的。我買兩件商品,其中一件加一元,另一件卻是加兩元,這也夠奇怪的。由於甜心已陪我走了幾家商店,期間他還提醒我成都有個人四處格價格到昏了--這種事情和陸九淵格物格到大病一場真有異曲同工之妙,我也就不好意思叫甜心再回頭看看,我昏倒了無所謂,肯定很多人趕來救我,問題是要是甜心昏倒了是沒人救他的,連我也會拋下他不管。何況甜心的甜心又在別的地方等他,快成望夫石了,我也就不計較加錢的問題買了走人。 那家其實是我走的好幾家當中標價最低的,但我就是不喜歡用EPS或VISA付款還要加錢的商店,我懷疑這老闆這麼愛現金是打算收了錢隨時跑路走人的。記住它,它叫領宙科技有限公司(居然明示自己有領導宇宙的力量,敢不把宇宙最強的朝鮮金正日放在眼裡),以後別去那裡買東西。當然啦,如果你把現金交易當成一件古典而優雅的事,那你是應該對這家商店致以最崇高的敬意的。眾所周知,連一向最喜歡用現金交易的黑社會也開始用網上銀行轉帳了。 可是後來,為了買滑鼠,我們還是回到之前那一家去買。 [tags]EPS[/tags]

病人誌:飢餓

那種感覺似乎又回來了。 自暑假以來,說我瘦了的人數一直在增長,而我的體重似乎一直在減少。我一直不承認自己瘦了(潛台詞就是我沒有肥過),但事實是這多個月來大部分時間我的胃口都不太好,有時甚至很差。為了不給這個太平盛世增添因營養不良而死的案例,我還是會勉強扒幾口飯,但吃幾口我就開始感覺難以下咽,繼而想嘔。大概是我的胃終於要對我這幾年的暴飲暴食作出抗議了。 小時候有厭食症,人長得非常瘦小,媽媽帶我去求醫,開了中藥來吃還是一樣,於是她就決定親自來醫治我,最初她的方法很簡單,就是把我綁起來。那時候父親和姑父承包了電影院,我們在電影院吃飯,電影院有大柱子,媽媽見我不吃飯就會把我綁在上面。我小時候從未對暴力妥協過,具體表現是當我媽把我綁起來,我還是不吃。於是媽媽決定把暴力升級,要對我動板子了,有一次她隨手拿起旁邊的一塊木板,我用手一擋,怎知木板上有鐵釘。媽媽趕緊給我打了破傷風針。現在我的右手上還有傷疤,這是繼崩牙之後我媽在我身上留下的另一個愛的印記。 那時的生活遠沒有現在的好,許多人還吃不飽,我的許多同學餓得咬課桌咬鉛筆頭,但是我卻體會不到甚麼叫做飢餓。 自從媽媽不小心用帶釘子的木板打我之後,她改變了策略,她對我說:這樣吧,我不逼你吃了,你多少歲吃多少口,好不好? 我居然答應了她,而且我是一個很守信用的人。但是我漸漸發現無論我多少歲,最終都會是剛好一碗飯的份量,我知道我上當了。最後我的厭食症不藥而癒,但我一直還是很瘦小,長不大,因為我似乎從來沒有飢餓的感覺。到青春期時,我開始終於有飢餓感了,每餐吃兩碗飯,晚上還會有蒸蛋吃,於是我開始長高長肥。雖然我長得並不算高,但那些曾譏笑我矮小的同學在青春期到來時大部分都被我超越了。隨著青春燃燒得越來越旺,我的飢餓感也越來越強烈,我對食物的渴望越來越大,許多小時候不吃的東西終於都能塞進肚子裡去。對食物的渴求過少或過多,都是一種病態‥‥‥ 這幾個月的食慾不振,或許是宣告我那如狼似虎的青春已接近尾聲。然而最近,那種飢餓的感覺似乎又回來了。這或許只是迴光返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