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時空

夢裡的時空是錯亂的,所以夢裡要有不同現實的世界觀,否則就會被弄得神經錯亂。按理說,夢是由諸位腦中(簡稱豬腦)的cpu所製造,夢裡的世界觀也應會自動調節,除非你的夢和世界觀歸不同的cpu控制。然而每當面對夢裡的錯亂時空,我都會陷入崩潰,世界為何變成了這樣?

當我醒來,就知道世界變成了那樣全是因我。

是的,我又再一次把我的過去與現在,鄉下與香港打亂了。我見到了一位十多年的老朋友在教小朋友踢球。那場景既熟悉又怪異。最為怪異的地方在於他的臉孔如此模糊,我幾乎想不起他是誰。後來他的戀人出現了,我終於看清楚了他們。

他們居然是同一個人。我終於想起了他是誰,論自戀的嚴重程度,他遠不及我,但我的夢卻給他安排了這樣一個戀人。我想了想,這種事情在夢裡我似乎沒少幹過。最令人想不到的就是,我醒來上facebook做了一個測試,結論是我的理想伴侶就是我自己。夢與現實有聯繫嗎?

我朋友在訓練小朋友的地方是外婆家門口的曬穀坪。想起來,我和兒時一起長大的夥伴經常在那裡踢球,那皮球無數次掉入旁邊的池塘,漂浮著像我們的記憶。然後我們像打撈記憶那樣把它打撈起。然後球又掉入水中……但那裡的記憶卻並不屬於那位朋友。

我又回到了外婆家。上一次夢停在了外婆的菜田,一停停了半年。那個畫面安靜甜美,令人回味。一旦夢散去,我卻痛苦異常,時光從指縫漏過的痛苦。這次的夢來到外婆的房裡。畫面不再甜美,那間房很久沒人住了,爬滿了蜈蚣,還有一只身大如狗的蜈蚣躺在鋪滿灰塵的床上。它已經死了。外婆卻毫無顧忌地在這房間裡整理著東西。

這間很久沒人住的房子,還有甚麼東西好整理呢?

我趕緊離開了那間房子,卻發現這個地方並非外婆家。到處都是人,有我認識的,有我不認識的。那個世界好像在慶祝著甚麼,我是唯一不知道的人。

現實中,我無數次睡在那間房子的那張床上,無數次睡去醒來,每天凌晨發現外婆不見了,就大喊外婆。我自小就害怕孤獨。外婆在菜田裡聽到我的聲音,說她就快回來了。外婆的房子和菜田隔著那塊曬穀坪,我和外婆的通話順暢無阻。我用被子蒙著臉,抵抗著害怕,等待外婆回來。很快我又睡著了。再醒來,外婆已煮好美味的早餐。

我不知道這些都代表著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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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牛
陳牛

陳牛,曾先後於《明報》、《端傳媒》、《香港01》任職,為《號外》、《就係香港》等媒體擔任特約記者、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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